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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夏 荷 花 开

    时间:2008-09-23 12:07:11  来源:  作者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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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   夏夜,很静。

        整个小山村在疲惫中酣然入睡。田野的夏虫不再沉默,不知疲倦地卖弄着喉咙,搅着人们的好梦。狗却知趣地趴在地上,急促而沉重地踹息着。池塘,夏荷寂寞地开着。

        一盏灯,醒着。

        灯下,年轻的母亲双手摇动着古色的蒲扇,轻轻地。蚊帐里,女儿甜甜地睡着,蚊帐薄而透明。微风中,女儿如挥着翅膀的天使,在童话里飞。母亲知道:女儿透明的梦里,一定开满了莲,弥漫着夏荷的芬芳。她幸福地笑了,幸福里,她仿佛看到女儿灿烂的笑容、那双圆润如玉的小手。

        夜更深了,灯还在坚持。夏夜好长,睡意好浓。

     年轻的母亲侧躺着,右手支撑头部,左手高高扬起,却又轻轻摇着,有些迟钝而无力,似一只折翅的鸟儿。“嗡嗡——”尽管细微而遥远,但母亲还是听见了这可怕的声音。凭经验,她知道噬血的蚊子已在蚊帐里。女儿的肩头已渗出丝丝细汗,如荷叶上滚动的小露珠。她有些吃力地坐直身子,轻轻地将露珠拭去,如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荷叶上一样。

        女儿开始变得有些不安起来,小手不停地挠着,嘴里还不断地喃喃呓语:“妈妈,痒痒。”

        “该死的蚊子!”

         给女儿又擦了一遍花露水。在芳香中,她站起来,弓着腰,寻找可恶的蚊子。

        灯,开得很昏黄,就像开败的苦瓜花一样。若大的蚊帐里,寻找一只销声匿迹的蚊子,如同在茫茫深海搜寻一艘保持无线电静默的小潜艇。年轻的母亲心中充满仇恨,她不停地寻找,终于在蚊帐顶端的一个角落里发现这可恶的家伙。这是一只瘦长而狡猾的蚊子。于是,她毫不犹豫地抡起那双并不算大的手,使劲地拍去。良久,她满怀希望地松开手,却没有看到预想的情景。

    她有些懊恼,睡意也更浓了,眼皮似有千钧重,只好再次侧身躺下。夏虫开始了沉默,蒲扇却似乎更乏力了,如一只受伤的翅膀,护着童话里的天使。朦胧中,一阵锥心的奇痒突然传来,蚊子再一次实施了“恐怖袭击”。她想这只蚊子一定懂得“一个竭力保护别人的人,他自己的防线就一定很脆弱”的道理,否则它不会攻其不备。刚准备直一下身子,可瞥见女儿安详和谐的睡脸,停住了。她知道只要她一动,这只狡猾的蚊子一定会再次销声匿迹。

        时间真长,时间真慢,奇痒难熬啊!

        鸡叫了三遍,阳光就醒了,在窗前的桌面上欢快地轻舞飞扬。

     年轻的母亲要复仇,她断定那只吸噬她鲜血的蚊子一定还没有离开蚊帐。搜寻,目光盯在一个红点上。这只因贪娈而迷失方向的蚊子,此时,大腹便便通体红润,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昏昏入睡,一动不动,全然不知末日来临。

        手起掌落,鲜血四溅,似一朵红莲绽放。

        夏荷的芬芳又一次弥漫在小天使梦的童话里了。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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